原來已到除夕,今年過得特別易,速度之快,讓我來不及回顧什麼。又或者時間於我,已變得意義不大,起碼今年如此。
那麼大的一個人,己沒了興緻等待另一個年頭的來臨,只相差一秒而已。其實沒什麼值得慶祝。真要慶祝的話,那麼該是:活著真好。我希望每天打開報紙的同時,不再見到誰為情自殺、誰為財走上絕路、天災人禍又不知奪去多少生命。
我不喜歡有時限的東西。但想想,假如沒了時限的註明,我們就不懂珍惜了。一瓶牛奶,沒了時限,你就不知道它何時變壞;一段情感,沒了時限,你就會任由它悄悄耗損。人,都是有惰性的。
曾經有段日子,不長不短的一段日子,我一直想突如其來的災難發生在自己身上。譬如說,突發性的意外。高速的撞車、空難、槍擊等等等等,就在電光火石間,連半秒的思想空間也沒有,像關上電掣一樣,合上眼就此離開。那樣,什麼都不用擔心,什麼都不用再想了。然後,這種沒有預兆的死亡,會帶給周邊的人一個不大不小的震撼,他們也許適應不了,但終須接受。然後,他們會在往後的日子裡,在想到你時,暗暗嘆息。
究竟,在那段日子裡,為何我有著這種想法呢?大抵,是不想面對難題吧。
新年,好像不該寫這些的。但你們知道我,向來隨意,且從不忌諱。
抑鬱的時候,我總想到那套叫Mulholland Dr.的電影。有個晚上想重溫舊片,深宵起來,就翻天覆地,一直找著找著。後來想到,該是借了給人,不了了之。幸好前陣子,雲小姐的男友盜錄了一張光碟給我。夢裡夢外,總是千絲萬縷,看著看著,我就會晃進電影裡。
我依然,想經歷「死亡之吻」,然後成為永生的吸血彊屍。我想對時限,視若無睹。故此,新年的來臨,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