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看完董橋先生的「青玉案」。近幾年牛津幫董先生出的書,包裝都別具一格,由「記憶的腳註」(絨毛封面,這本我最喜歡,讓我想到北極熊!……真是罪過……)、「故事」(墨綠的布封面)、「今朝春日好」(墨綠底色燙了金邊)、以至「絕色」(寶藍色四角燙金圖案),本本精緻。新的「青玉案」,墨緣封面除了燙金,還插了紅調的寶葉。
以前不愛看董橋,基於不懂欣賞。這兩三年才真正喜歡上董先生寫的東西,可以輕描淡寫地道出那些深沉閱歷,用字精妙而簡短,或者我該說,董先生的用字,讀來像閒話家常,但字裡行間盡是盎然的雅意。我的詞彙貧乏,不知怎去形容。
節錄於「青玉案」,P. 59。
「世道莽蒼,俗情如夢,回想我早歲結識零星塵緣,幾乎都是些微渺素樸鄰家凡人,沒有高貴的功名,沒有風雲的事業,陰晴圓缺的生涯中追慕的也許只是半窗綠蔭、一紙風月:『我們在人生的荒村僻鄉裡偶然相見,彷彿野寺古廟中避雨邂逅,關懷前路崎嶇,閑話油鹽家常,悠忽雨停雞鳴,一聲珍重,分手分道,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在蒼老的古槐樹下相逢話舊。』早年寫的這幾句感遇我至今體難免更深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