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是那麼平凡又庸俗的人。想到「我老婆未夠秤」那電影,之前提及過的一段,說亞sa在雨中亂跳。有個讀者朋友提到,她在雨中亂跳那行為,只是想釋放自己。因為自己走不出去,將無法繼續人生。我很有同感。我們都在試著走,時緩時速。不過幸好,沿途我總遇著天使。
去年年尾,在毫無預備下,遇見舊人於我而言,是個小衝擊。後來飯後,晚上十點多,我上了朋友月夜神的家。他家裡的燈,永恒地調至暗啞之間,坐在那裡,人會自然地抑鬱。我問,可以將燈調亮嗎?最好像大白天。他問我是否好累,我想告訴他,這個晚上我受了一點衝擊,但想想又吞回去,沒說出口。之後還是說了,他幾乎一針見血地說,因為你心裡有恨,所以才不快樂。我說對呀,我還未學懂寬恕,尤其對舊人。這位先生,開始跟我說聖經裡的故事。關於寬恕的一個故事。他自稱虔誠的教徒,卻又不時自譏是個反宗教者。很是矛盾。
其實他與我,都有著不同層次的憂鬱。世許我的是抑鬱,他的才是憂鬱。前者是病徵,後者是個性。我當他是我的避風港,因為我猜他無論多忙,若果我急需與他會晤,他會騰出時間來的………OK,為了証實這個假設,我其實喪到馬上致電給他:
我:喂,我有野問你呀……
月夜神:你把聲咁既,無野呀嘛?(這位先生心細如塵,常在我的聲音裡,尋到蛛絲馬跡)
我:無無無,不過有個問題要問你,如果呢,在好緊急既情況下,我急需見你,但你又好忙咁,你會出唻嘛?
月夜神:哇哩個問題好矛盾喎,如果下一秒地球爆炸,我要傳送一件好重要的儀器才拯救地球,若果哩一秒我唻搵你,咁下秒大家都會死,咁重唔重要呢?
我:!!!!!!!!!!(這位仁兄的妙論,讓我想打人)(輸晒囉我)
有件頗邪門的事,是這樣的。試過幾次,他竟能在毫無徵兆下(沒寫出來/沒說出來/也沒與他會面),預知到我不快樂了。那種適時的問候,勝過千言萬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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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晚上,我需要擁抱,來匯集力量。不過,其實那是小事而已。遇見舊人,有什麼稀奇?又不是陰陽相隔,香港九龍那麼小,常去活動的地方才那麼幾處,幾乎是篤定的,問題也許只在於,今天碰到,還是下一個十年才碰到。
我非得感恩,因為有些人,圍在我旁細意關懷,卻又深怕成了我的負擔、我的壓力。於是,他們輕輕柔柔地,如空氣如水地,守在我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