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September 03, 2010

關於我的狗狗。

朋友問,你的狗狗去世已兩週,心情平復了沒有?我說,已平復不少。只是,有時回到家裡,出奇地安靜,一下子有點不習慣。以前,我每每回家,牠都急不及待地跑出來,向我搖頭擺尾,一幅殷勤相。牠小時候更瘋狂,我回家的時候,牠是撲向我的。

記得以前寫過,獨居人士,若要排除寂寞,最好的方法,是養一頭貓狗,或者,在聖誕節時,放一顆聖誕樹在窗前。以前住在元朗,家的客廳有扇大玻璃,可直望出街道。我在那裡放置了一顆聖誕樹,調較好時間掣,每晚七點樹上的燈飾就會亮起。於是,每個晚上,在回家時,抬頭望向窗戶,都像有人等著我回去一樣。

說遠了。那天拿狗狗的遺體去火化,在簡單又簡潔的小靈堂裡,狗狗被放在一個類似水晶的膠盒裡(是水晶還是膠呢?沒有分別吧,於我而言,簡潔已很好了)。看來很安詳,像睡著了。全身已被淨化,毛梳理得整齊,雙耳竪起,像在生時雄赳赳的樣子。我摸摸牠的頭,又拍拍牠的身體,畢竟因被雪藏了好多天,身子很僵很硬,我潛意識地問牠,冷不冷?

職員識趣地退出小靈堂,任由主人與寵物再獨對一會。好像千言萬語,已無從說起,況且那只是牠的軀殼,我深信牠老早已上了天堂,去追網球了。嗯,是否所有的狗狗,都會對網球著迷呢?你可以不停把球拋出去,牠拾回來,這種單一的動作,重覆五千次牠都不嫌悶的。

與牠對望,如此地哭了大約十分鐘,索索鼻子,我抖擻精神,牠是時候上路了。

職員把牠放上那個鐵架子,因為搬動的關係,牠鼻裡滲了一點血水出來,紅色的………這忽然讓我覺得,牠像還活著,體內還流動著生命的痕跡。我呆呆地看著職員輕輕拭去那些血水。他續問我:還有話跟牠說嗎?………我趨前摸牠的頭,跟牠微笑,再次謝謝牠陪了我那麼多年,一直不離不棄。邊說邊哭,無力自控。

末了,看著職員徐徐將那個鐡架推進火化的爐子,再將爐子的大鎖扣好,啪。啪。啪。幾聲之後,職員說,現在會開啟爐子了。我點頭,已不能言語。然後,就聽到「隆隆」的聲音,煙囪漸漸冒出濃煙………

每一個步驟,每一個動作,職員都細意地辦妥,而且充滿同理心,站在主人的立場而想。一點沒有催促、沒有不耐煩,全程都讓你感到舒服,在一個平靜的狀態下去完成整個程序。告一段落了。

我想,我也不會再添置寵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