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turday, December 04, 2010

另一些生命。(下)

另一件事。同事的好友的狗狗去世了,是在她出差期間,忽然染病而去世的。同事的好友(暫且稱為A小姐吧)連愛犬的最後一面,也未能趕及瞻仰。當她回港後,一直鬱鬱寡歡,覺得自己虧欠了狗狗,也感到極度的內疚與遺憾。結果呢,這位A小姐去了約見靈媒。留心,是一位自稱可與動物界通靈的靈媒(!)。對不起,當時我一聽到這裡,整個人馬上跳起來大叫,「哇香港地既騙徒手法真係層出不窮喎!但咁樣接JOB法,點都好過隨街問妹妹借手機囉」。

後來A小姐去見完靈媒後,情緒得以舒緩,心情也好轉了很多。同事說,你別理那個靈媒是否行騙,重點是,她有能耐令A小姐重新站起來。

是的,這個才是重點。

寵物去世,等同家人去世,為何我們的眼光那麼狹窄,就只認為A小姐做的事情,屬於無稽呢?假設你家人去世,在極度的思念與苦痛中,你也會想盡方法,去跟逝去的生命,再次接頭吧?同一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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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時,會在不經意間,想起我的狗狗。散步時,微風中,陽光下,在寧靜的客廳中,或熱鬧的餐館裡………總在沒有預兆下,回憶就飄回原處,在那個有狗狗的地方。重映得最多的鏡頭,並不是以前的有趣片段,而是在那個黃昏,我梨花帶雨地趕去動物協會,陪牠吃最後的一頓飯。牠已被餓了一天,飢腸轆轆地大口大口吃著剛買給牠的罐頭。因為架上沒有給狗吃的濕糧,故此買了貓的,但牠也吃得津津有味。牠從來不是挑吃的狗,有種吃得是福的戇態。

我摸著牠的頭,叮囑牠,別吃得那麼急呀………眼淚就滑下來。不知道牠有沒有怪我,並非我不願再看顧著牠,只是如此下去,牠會活得更苦吧?如果要捱上長長的一刀,卻只換來一或兩個月,不能到處走不能站起來的剩餘生命,那麼不如乾脆一點。我自私地想。

也許是我主觀地,將自己套進去狗狗的身軀了。我並不想賴著等死,於是主動地迎接生命的終結。這是我的想法,而我自私地,將這個想法套進他的身軀。但牠呢?牠還想繼續陪伴我們吧?我在牠的眼睛裡,看到不捨。

由牠一直掙扎,直至麻醉藥抵達心臟,前後不到三秒。我眼睜睜地看著牠,由劇烈地伸展與抖動,慢慢的靜止下來。眼睛沒有合上,像躺在那裡休息著一樣。後悔當時沒有一直喚著牠的名字,好等牠知道,主人一直留在身旁,沒有離開。………抑或牠已明白,主人最終選擇了背棄牠?

八月尾的事了。事隔三個月,今天寫到這裡,我還是淚流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