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October 13, 2010

關於死亡。


讀畢李光耀對妻的輓詞,眼裡就泛起淚來。他們在一起六十多年,風雨同路,六十多年啊!是多少個月缺星移的日子呢?彼此愛著,彼此影響著對方的生命,最終,他以她為榮,旁人如我,想著想著也好感動。

我有時候,也跟旁邊那位打趣說,相士批命,說我活不過四十歲,若我死了,而你又能作決定的話,千萬千萬不要給我一個吵嘈的靈堂,最好一切從簡,不要香燭不要有人誦經也不要有任何的儀式,若有什麼「破地獄」的話,我會從靈堂後那個小室翻生,怒不可遏地出來罵人。或者,直接由醫院運去火葬場算了,免卻所有的麻煩事。

然後,把骨灰撒在郊外的草地上,滋養著其它生命。我覺得石碑只是象徵性的東西,像地標。一來佔用了空間,二來立在那裡風吹雨打被侵蝕,實際用途等同零。如果真要一個地標的話,那麼不如去踏踏草地。

我並不是常會想到死亡的人,反而造夢會偶爾夢到死後的世界。不過在夢裡,我看來很隨性,像過著平常日子一樣。而且,夢裡的我,也沒有因生前過份浪費食物,而被遷徙到十九層以外的地獄。

是的,從來我都甚少想到死亡。只是近來想到,若我有天意外死了,生前的種種如何安排。譬如說,所有的器官,若果死時還健全的話,就全數捐出。於是,我填了最新的捐增器官卡。譬如說,剩下的少少錢,就留下給最親的人。可以預先安排的,看來都不困難,只是有些事情,實際若發生了,可能並未如所想。

譬如說,我不在的時候,誰去看護我最掛心的人呢?我走了後,就不能信守承諾了,那麼,所謂的一生一世如何營運下去?假若我走得傖促,你會如何面對?夜半無人時,你會不會對著空氣說話,假裝我就在旁?究竟以你的能力,要多久才能站起來,重新投入生活………我試著去想這些問題,然後,我忽然覺得,可憐的,該是留了下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