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September 09, 2011

我們的伴。

今早九點多,人事部的周慧敏眼眶紅紅地走進我房間,跟我說,她下午要請假,我未來得及問她怎了,她已斬釘截鐵地說,「不要問!」,然後又淚眼汪汪地出去了。

有什麼事情,會讓一個女同事,在辦公室裡控制不了情緒,而流淚不止呢?我是個女人,大概會想到,一是她的狗狗出事了(若是親人出事,應該會馬上拋下工作趕去醫院,但若是狗狗,就應還有點緩衝時間);二是感情出了問題(不過周小姐為人實在,不會為了荒唐的情愛,而影響工作的,畢竟她身居要職啊!而且,還細嗎?)。

十點多,我拿文件去她房間,順便問候一聲,我問,怎啦?她一開口,就哭了。說自己的狗狗,應該不行了,故此這個下午,也許要狠下決心,在獸醫的診所裡,結束牠的生命。邊說邊哭。她的狗狗自去年起,狀況已不太好,但持續地看醫生,換了藥轉了醫生,偶爾也會樂觀起來,這自然會為她帶來希望……癌症啊!不是說治就治好的,最多只能控制病情。

這種徘徊於獸醫診所與家裡的日子,她早已習慣。養慣了動物的人們,會明白那不單止是一頭有毛的動物,他是家人他是朋友他是伴,我們總會盡自己的能力,去保護愛惜他們。是的,從沒有怨言的。

於是,今早聽她這樣一說,我也就明白了。想到去年去世的狗狗,自然明白她的心情。於是,我們兩個,就在她的房間裡,邊談邊不停地拭淚。

我說,早點結束生命也是好的,起碼牠不用再疼下去。而且,牠會上天堂呀,那裡有好多狗狗陪牠玩的,好開心……她一聽到我這樣說,就缺堤地哭出來。

我之所以這樣說,是因為去年此時,也有讀者電郵給我,說了這番話。那時聽了,雖然不停流淚,但想到狗狗在天堂裡蹦蹦跳,與同伴們一起不再悶,就好像釋懷了。我相信,牠會上天堂的。

眼眶紅紅的我,離開她的房間後,去了茶水間喝水。想到,對呀,在這種生死關頭上,我們總是無能為力,唯一可做的,是拿緊主動權,讓牠少點痛與苦而已。村上春樹曾寫,無論經歷多少遍生離死別的痛苦,但我們還是無法免疫的。我深表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