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ne 18, 2012

回不去了,就往前走。

*收拾舊物。這種舉動,我久不久就做一次。


*有時候,我會偷偷地想,我是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呢?即是,當前度已變成前度了,我就會毫無留戀地,將屬於他的一字一物統統扔掉。

*留著幹什麼呢?尤其是那些書信。我家裡有很多墊煲的東西啊。

*不知道是巧合,還是物以類聚,好像以前認識的好些男人,都會寫信給我。有些,還會寫詩!好厲害啊。……但現在那些詩篇哪裡去了?嗯,都堆填去了。

*我是真的真的不愛儲存舊物。所有具有意義的,不會是物,而是人。當留不住一個人,那麼留著那些東西幹什麼呢?而且,我向來深信,不想忘記的,我會在腦海裡一直記著,亦無必要刻意留著什麼吧。

*這,算不算冷血呢?……不過我覺得自己是果斷及俐落而已。

*偶爾在大膠箱裡找到一大盒舊時的信件。全屬於同一人。翻著翻著,心裡默數一下,那該有幾百封信吧?幾乎在兩年裡,隔天就寫信給我,兩年過後,甚至每天一封。抽了幾封來看,內容都是萬變不離其中。

*情信,都是沒什麼焦點的。因為你如何喜歡,如何愛,根本難以形容。於是,你唯有用虛幻又浮誇的襯托與陳詞,把想說的,表達出來。

*相戀時看,自然津津有味,事過境遷再看,就會失笑。

*我,是不是很冷血呢?不是,我只是看透了世情。阿彌陀佛。

*而我在執拾的同時,悟出了一個道理。一個人,一生裡,應該在做什麼的範疇裡,都有限額的。譬如說,你在某一個時限裡,會不停地寫信給某人,過了那個時限,或者該說,與某個人的時空不能疊在一起了,那麼,也許你的「寫信限額」就會用完。以後,你就不再寫信了,提不起勁是原因、沒遇上你想再動筆的人是原因、沒什麼好寫是原因……林林種種的原因的背後,是你的寫信限額用盡了。你的年少無知,花光了。

*我到現在還喜歡寫信,而且愈寫愈兇,大概是因為我還無知。

*另一件悟出來的事情,就是,有些東西你不捨得扔棄,總有因由。情意結又好、不忍心也好、藉著那物件睹物思人都好,全都是原因。那麼,不要扔棄就好。到有一天,你拿起那件東西時,心裡再沒什麼眷戀,甚至有種雲淡風輕的感覺,那時才扔棄也未遲。不要勉強自己。

*感受是很個人的事情,若然強迫自己忘掉誰、拋棄誰,最終難為了的,也只是自己。

*以前的我,在情路上,很有種冷血殺手的味道,極度的不近人情。當然,是有報應的。有多風流,就會換來悉數的折墮。有段短促的日子不太快樂,不過現在回頭看,會覺得那種悲傷,大部份是自取的。可以沉淪在哀痛裡,就能寫出那些誇大其辭的文字,有多感懷、有多苦困……之之類類。實際環境是,沒什麼大不了的事。

*那天與D聊天,我說,我們都經歷過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,都曾受過情傷啊,不過現在都免疫了。他說,即使現在,他若受了情傷,還是很傷痛的。我當時就想,這,也很難得吧。不過我在心裡立了願,不會讓他傷心就是。